有泉之州 随地涌泉
文|洪泓
“世间何处有此水,此州无愧名泉州。”此为南宋乾道年间泉州太守王十朋创作《夫子泉》杂言诗中的一句。该诗创作背景为隆兴初年泉州泮宫大成殿旁新泉涌出。结尾“此州无愧名泉州”将夫子泉与泉州地缘文化深度融合。
位于泉州府文庙圣域戟门南侧的夫子泉,用独石凿成单口高井盘,水量旺盛,取之不竭,水质独清,胜于邻井。始建于南宋隆兴年间(1163-1164),由黄启宗教授主持开凿。因井水甘香特异,知州王十朋题写“夫子泉”并立石碣,以“刺桐城中泮宫里,大成殿下新泉水,不须更以品第论,混混源流自夫子。”彰其渊源。该井底座呈正方形石埕,井盘外方内圆,现存井口以铁链封护。该井有新旧之分:旧泉原存于五代鲁司寇庙前,南宋隆兴初年清泉涌出后环甃为井。北宋抗金名仕傅察之子傅自得也作过《题夫子泉》记述其事。明嘉靖二十二年(1543)教授唐尧宾重浚新泉,并立碑于圣域门南侧,井旁原设石亭及“海滨邹鲁”匾额,今亭已废,石碑移藏于文庙管理处,碑文“夫子泉”三字无署名,字径约40厘米,清道光《晋江县志》记载其“味特甘香”特征延续至今,历来是文人雅士聚集之地,融合了祭祀与教育民俗。
众所周知,泉州的“泉”下面若没有水就成了“白州”。水是古城的灵魂,古井是鲤城的符号。云山百越路,市井十洲人。泉州自唐代建城开始,老百姓“因井为市”,“市井”就成了最基本的群居形态。自古至今,鲤城井泉,不可胜数,据明万历《泉州府志》记载,当年城内“井三十有八”,当然这指的只是那些比较出名的古井,其散落民间不知名的井星罗棋布,一口口古井哺育滋养我们一代又一代人,留下了一段又一段生动故事,记录着居民聚散、城市布局、商贸变迁等诸多信息。宋元以来说到泉州如此繁华,经常用“市井十洲人”来形容,故泉山门城楼上悬挂着“万井烟景”四个字匾额,充分说明了泉州古井文化深厚积淀。
据有关资料显示,水质因地而异,鲤城区地理西北隅土质属花岗岩风化后变成的原生土,俗称赤土或格土,含水度不高,但从母岩遗留的大小裂隙,储水量颇可观,深挖常可得泉清量丰的水井。而东南隅土质多属淤泥沉积层,开井易遇蓄水层,水量颇旺,但水质不佳,井筒须砌砖井,井底铺沙过滤以得清水。
鲤城是个多井的古城,清泉随地涌,古井资源得天独厚,其古井形态各异,每腔井都有精彩故事。据《泉州古城踏勘》一书所述,中古时期泉州城内民众多以掘土出水的方式获取饮用水,因此古井数量众多,难以计数。这些古井如棋盘上的棋子,点缀在城市的各个角落。另据陈允敦老先生所著的“泉州名井揽胜”一文记载:古城里的水井有公用井、私家井、灌溉井、消防井、化工井之分……,水井繁多,数以千计。井是街巷的标记,有人家的所在必定有一腔水井。大大小小的水井,分有一井腔、双井腔、甚至有三、四井腔、五井腔、六井腔。记得旧时西街路中每百米就盘踞一口水井置于街中。有本土作家形象比喻古井化作一支古老的洞箫,百米一处的井腔如同箫洞。历史上的路面水井一直保留下来,直到20世纪90年代初,因为自来水普及,加上路面上的水井存在一定隐患,西街水井被路面所掩盖。西街路面上的井,除了居民日常使用,很大的作用是作为防火井使用,也就是闽南人口中的“火礐”。古代泉州房屋之间常设有防火墙、防火巷,加上应急的防火井,在最大程度上避免出现“火烧连营”的情况。此外,许多街巷内居有炼丹制药、种植豆芽的人家,这些行业对水质要求很高,附近往往有一口优质水井,也就成了大家称呼的炼丹井、豆生井。但在现代化自来水的普及过程中,古井的供水作用已逐渐淡出,大多数古井退出日常洗涤用水功能和消防用水功能,公共区域的古井基本处于荒废状态,井水污染严重,现状水质绝大部分为V类水。随着古井功能和作用日渐衰没,大部分古井设施破损严重,周边环境脏乱,甚至已遭填埋、荒废。
近年来,鲤城区政协在生态宜居历史文化名城的建设中,注重传统文化和生态文明的融合,秉承“见人见物见生活,留形留魂留乡愁”的活态保护理念。积极探索如何盘活古井这一历史资源,增强文化和旅游功能,恢复古城古井的灵气,营造全民护井氛围,以实现可持续生态保护。该区政协主席苏培聪提议,持续做深做精古井文化文章,深入调研、积极搭台、务实建言,让鲤城古井文化从大街小巷中“走出”、在保护更新中“活化”,实现城市文脉的赓续与发展。
图片:网络
责编:姚烨
